恳请父亲莫要为难于她,若她偶有不当之处,望父亲暂且忍耐,待儿归来,儿愿领家法,代她受过。此份幸福,得来殊为不易。儿虽为俗人,却倍加珍惜。儿自愿舍弃平阳侯府世子之位,自立门户,以此成全父亲和母亲。望父亲念及父子之情,莫要再对妻儿有所苛责。儿叩请金安,伏惟垂鉴。儿宋怜之敬上】徐今朝捏着书信的手指渐渐的收紧,他竟会因为这份幸福自愿放弃这世子之位吗?林春看着徐今朝的表情,在徐今朝的后背安抚似的拍了拍,“小姐,您没事儿吧?”徐今朝摇摇头,心里骇然,“无事儿。”眸光恢复了几分清明,笑着道:“收拾好了就行,明天就一起迎接属于我们的新生吧。”翌日。宋怜之酒醒后在书房里坐了一夜,心里想过万般因果,最终还是选择放她离开。他了解徐今朝,她的性子根本就不会允许自己在这后宅之中得过且过一生。且·····宋怜之想到什么,唤道:“长风。”“主子。”宋怜之蹙着眉头,“将我走后府里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讲给我听。”长风扬扬眉,心里默默的想,主子啊,你终于是想明白,知道问了啊。“反正少夫人在您走后受了很多的委屈。”宋怜之听完,幽暗的眼底藏着惊天骇浪的冰冷。忽的又轻笑一声,笑意渗人的紧。这就是他的好父母,好弟弟。“你说他们为什么连我好不容易求来的片刻幸福都要不留余力的毁掉。”长风垂着头,有些欲言又止。“主子,你也别太难过了。”宋怜之苦笑,“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,她们只会给三弟记,给我却是从未记过,甚至想毁掉····”他无法想象他不在的这一个月里,徐今朝到底受了多少委屈。子嗣之事儿她们在他在府中的时候不说,偏要等他走了之后才与她说。家里三个主事儿的沆瀣一气,拿着这件事儿逼着她给自己纳妾。甚至在自己的母亲杀了人,她们第一时间不怪杀人的人而是怪一个掌家的人。他们都在逼她一人。她那么聪明又怎么会看不明白。宋怜之闭了闭眼,“去侯爷那儿。”宋明徵乍然看到宋怜之,第一个反应就是蹙眉,随后劈头盖脸的一顿骂。旁边还站着知画。宋怜之听完只默默的留下了一句,“既如此,儿子无能,世子之位承担不起,就交给父亲倾心的三弟吧。”“令,父亲你们欺负我妻之事儿,沁源定不会像之前一般轻轻揭过的。”宋明徵半晌没有说话。等张口再想说的时候,宋怜之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。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,脸红脖子粗。“改换世子,这是需要告知圣上的,这逆子就仗着自己现在深受盛宠,肆无忌惮,都敢拿这个来要挟我了,沐风,将世子押去祠堂,上家法。”知画还想再劝,可是触及宋明徵的眼神默默的收了回去。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婢女。此时,徐今朝刚坐上马车,骤然看到知画身边的婢女有些意外。“可是你家主子出了什么事儿?”那婢女惊慌失措的说道:“世子夫人不好了,世子爷被侯爷罚去祠堂受家法了。”徐今朝蹙眉:“家法?”婢女将刚刚书房里发生的一切都给徐今朝细细的说了一遍。徐今朝听后心里有几分五味杂陈。望着侯府的高墙叹口气,“我知道了。”等人走后,豆蔻心有余悸的看着徐今朝,“小姐,要管吗?”在她的私心里她是不希望小姐再继续管的。侯府这一坛水太深了。徐今朝放下车帘,闭上眼睛吩咐道:“走吧。”宋怜之被长风扶着想回书房,却被宋怜之拉住,“去后面。”进去的时候,宋怜之才发现屋里已经被搬的干干净净,什么也不剩。看着甚是荒凉。宋怜之停顿一瞬,“算了,去书房吧。”长风此时有些心疼的看着宋怜之,他有时候觉得侯爷是真的不可理喻。世子有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,但是只要侯爷心中不爽快,就将世子爷拉着去祠堂打一顿解气。哎。可惜啊,现在世子爷是真的没有人心疼了。长夜看了眼,心下不忍,但还是硬着头皮道:“主子,先夫人还有··额··镇北王在外面求见。”宋怜之皱了皱眉,心里有几分不满,但最终还是点点头。“卑职见过镇北王。”姜元霜进来看到宋怜之惨白的脸和肩背上有些破碎的衣服,心下了然,只一瞬便也收回了视线。她将手帕里的东西递到宋怜之面前,“这些东西本就不属于我,今日还给你,你给今朝吧。”里面是一只手镯,是宋家的传家玉镯,随着姜元霜的坠崖便也跟着一同消散了。宋怜之低垂着头,半晌问出,“你当初为什么不和我坦白?你与我坦白,我会放你走的。”他抬眸,“你走便走了,为什么还要再回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