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稚听他一开口就问起贺陵很是意外,他没想到谢珩也知道了贺陵收到他为学生的事情,“家师近来一切都好,多谢大人记挂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谢珩看他那表情猜到了他在想什么,“你前阵子在国子学很出名,贺陵收了你做学生,清凉台都在传你的文章。”

    李稚一下子竟是说不上话来,脸上莫名迅速发热,多亏了这地方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脸色。

    谢珩温和地笑了下,问他道:“今夜是一个人来参加宴会吗,没有朋友?”

    “他们原是也想要过来的,不过又因为一些事情所以没有来,我一个人过来逛一逛。”

    “刚刚见你待在外面,是不喜欢这样的宴会吗?”

    李稚立刻摇头道:“没有,是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盛大的宴会,心中有点紧张,当时屋子里有些热,我出去走一走。”他说着话一直看着谢珩,眼睛很亮,直到对上了谢珩的视线,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无礼,错开了视线,他想了下,“您……”

    两人正说着话,“谢中书!”身后有声音传来,谢珩回过头去,来人是给事中杨玠与韩国公卞蔺。李稚立刻停下了说话,退避到了一边。

    卞蔺原以为谢珩已经离开了,见到他有点意外,“谢中书,我还道是看错了。”一旁的杨玠拱手对着谢珩行礼,“见过谢中书。”

    谢珩道:“二位大人还没有离开?”

    卞蔺端着宽厚的袖子笑道:“出门正要走了,正好瞧见谢中书,上前来打个招呼。这宴将要散了,谢中书还没有走吗?”

    谢珩道:“还有些事情。”

    卞蔺一听这话顿时领会了,“既然如此,那我们二人就不再叨扰了。这《金陵实录》一事,便全权拜托谢中书了。”

    “国公放心。”

    卞蔺与杨玠没有再继续攀谈,抬手以示敬意,很快便转身离开了。宴会上热闹的声音轻了不少,侍者取下了桂花林悬挂的琉璃灯盏,续上了新的灯油,为这些踱步离开的大人们照开道路。